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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案
陳語桐穿進一本只看了文案的校園言情小說裡,劇情一個字都不知,只知道男女主的名字。
她想起文案裡說的:「校霸將女主壓在牆上」,自此以後進學校絕對走路中央。

 

  「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。」方晏低聲說。

  聽見這句話的當下,陳語桐先是愣了一下,眼眶裡淚水迅速聚湧,同時恍然,原來這就是為何方晏從方才到現在都如此沉默。

  明明他們才認識三天,但是陳語桐卻從那句在耳邊的低言,聽出了心疼、同情。這反而是令她無法抑制住眼淚的原因。

  一個只認識顧秋聲三天的人,都能在知道她的遭遇後心疼她,願意感她所感,試圖安慰她。那些隨意出口造謠的人,卻從沒想過自己的行為帶給他人的傷害有多大,甚至為此自豪。

  她的耳廓壓在方晏胸膛上,厚實胸腔裡鼓譟的聲響,傳遞出對方的緊張,強烈的跳動讓陳語桐產生了一種錯覺—此處就是最真實的世界。

 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,陳語桐的淚水便無可控地奪眶而出,不管是得知自己穿書,又或者去哪都得面對那些不期而至的記憶,她都沒有哭過,這時候卻被這樣意外的同情與擁抱,瓦解了她自以為堅固的城牆。

  陳語桐才發現,自己需要的不過是一個情緒的破口,讓她能夠發洩,可是這個世界裡的所有善意,都是給顧秋聲的,沒有給她陳語桐的。

  林曉婷雖然是她穿書後自己交的朋友,但只認識了三天,陳語桐無法堂而皇之將這些沉重的故事以及穿書的秘密告訴對方,她不想,也不敢。

  所以方晏對於這段過去意外的參與,與料想不到的擁抱,竟成了撬動她心牆磚瓦的槓桿,情緒就從那被撬走的洞口,溜了出去。

  等到陳語桐能夠控制住自己時,方晏胸口那塊純棉布料,已經濕透了。大佬的整個身體僵硬得很,簡直挺成了一塊木頭,雙臂將自己圈得很緊,要不是放的位置不對,她都要以為方晏抱住她是要使出誇張的摔角背摔。

  「對不起……」

  陳語桐本想要離開方晏的懷抱,但方晏已經僵住了,沒有意識到陳語桐微小動作的意思,她只好用濃濃的哭腔開口,順道為那片被她哭得一蹋糊塗的名牌t恤道歉。

  像是忽然被驚醒,方晏驟然放開了箍住陳語桐的手,向後退了一步,陳語桐被放開得突然,差點重心不穩往後倒,又被方晏及時拉住手,才站穩腳步。

  兩個人一番動作像是舞技低劣的人在跳舞一樣,陳語桐破涕而笑:「謝謝。」總覺得大佬跟她想得好像不太一樣。

  「……不會。」方晏移開了視線,將褲子口袋裡的袖珍面紙遞出去。

  陳語桐抿著笑意接過了衛生紙,忍住不去看方晏此時不知為何略顯尷尬的站姿,整理了一下臉上大哭過的慘況,鄭重道謝:「晏哥,謝謝你願意對我說這句話,我會努力不讓自己被這些過去打敗的。」尤其在那些罪魁禍首還沒獲得應有的懲罰前。

  「嗯,回家吧。」方晏這才恢復到以往平淡的表情,對她揮了揮手,轉身離去。

  望著那個高大的背影,陳語桐突然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上湧,促使她朝那道身影開口:「以後我會真心把你當作我的老大,為你做牛做馬的!」那個背影頓了一下,向後擺了擺手示意聽見了。

  這大概就是黑道電影裡,兄弟們結拜時感受到的那種義氣吧。兄弟的肩膀與胸膛,是永遠的靠山。如今的她也體會到了這種幫派的歸屬感與安心感,難怪吳柏凱願意這麼死心踏地跟著方晏。

  原地暢想了一會她與方晏捻香敬告天地的結拜場面,陳語桐才姍姍回到顧家。

  顧父顧母早在客廳等著她吃飯,見到女兒紅腫的雙眼,相互看了一眼,像是害怕她受傷,小心翼翼問道:「怎麼了?」一邊還往她碗裡夾菜。

  陳語桐理解他們的擔心,但不好解釋自己在方晏懷裡痛哭,只好推說是因為與楊子權見面,想起了往事,之後就匆匆吃完飯回到房間。

  她在經過一場爆哭之後,心情反倒有所疏解,即便這些友善是給顧秋聲的,她也是實際感受到的人,沒理由再繼續消沉下去。

  顧秋聲面對痛苦的過往都能撐過來了,作為穿書者她就算未知前路,也不過是跟書中所有人的人生一樣而已,只要認真過生活,校園小甜文哪有這麼難克服!

  在這校園言情的故事中,最大的變數反而是作為男主的方晏,這三天以來,她對方晏這位男主有過各式各樣的猜測,應證與猜錯的皆有,讓她很難知道究竟他是一個怎樣的人。

  尤其今日,約楊子權這件事是她昨晚的臨時決定,但是會不會正好與劇情不謀而合,她也無法確定,方晏的出現像是劇情的套路,但其他行動卻又難以判斷是受到哪方的影響。
  
  陳語桐在床上翻來覆去仔細琢磨著方晏的事,只覺得關於他這個人的確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,例如她沒能印證的家世背景。

  正常而言,小說中的劇情及感情線,都一定會跟方晏牽扯甚多,所以不管她的計畫如何,她與大佬都必須持續有交流,才有辦法從這本書中脫身。

  但按照以往的傳聞,除了她以外,目前為止應該沒有人能且敢在他的懷中哭這麼久,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秋聲的女主特權,但至少是關係更進一步的證明了。

  今天也為自己的回家之路做出努力,陳語桐終於心滿意足地睡去。

  這兩天早上早自習時,方晏竟然沒有遲到,只剩吳柏凱一人踩著鐘聲進教室,還時不時抱怨方晏怎麼一改常態,沒有像以前一樣等他,直到方晏突兀地點了顧秋聲的名說了聲早安,才驚得他停下嘮叨,轉而研究方晏是不是轉了性。

  陳語桐自然察覺到了方晏態度的改變,比起以往的冷漠淡然,似乎多了點人情味,她將這視為融入大佬圈子的一個訊號,畢竟,她已經正式被方晏認可為小弟了,加上一點對於顧秋聲的同情,也不奇怪方晏的態度會軟化。

  週末她還和林曉婷一起出門看了電影,本以為開學的第二週會和第一週一樣順利渡過,卻沒想到週一剛走進學校,就感受到明顯的不同以往的視線聚集在她身上。

  「她就是跟方晏談戀愛的那個?長得也不怎樣嘛……」

  「聽說是轉學生,才剛開學沒幾天耶,是假消息吧!」

  種種打量視線與毫不避諱的討論,都讓陳語桐整個人如陷冰窟,那種熟悉而深藏腦海的恐懼,似乎又順著那些目光和話語鑽入耳中,喚醒這具身體最不堪的記憶。

  這是比以往兩次襲來的記憶都難以抵抗的身體本能,陳語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只知道這時應該先跑離現場,可是這雙腳卻麻得她無法再前進一步,只能揹著書包立在原地。

  隨著周遭議論的人察覺到她的異樣,似懷疑似關心地上前,逼得陳語桐抬腳就想逃,本能如此,但卻沒有支撐的力量,整個人都軟了下去。

  膝蓋落地前一刻,手臂被一雙手抓住,還來不及抬頭,那股力量便轉移到雙肩,將她整個人都扶了起來。

  「晏哥……」陳語桐頭眼昏花,但是還是認出了來者,畢竟這種時候,正是男主出場的時刻,再加上她現下靠著的懷抱,與前幾天那件t恤上的味道很相似。

  「怎麼了?」回答的果然是方晏,聲音很焦急,伸手探了她的額溫。

  陳語桐暈眩的頭腦此刻還能辨識出周圍此起彼落的驚呼聲,這部小說一如既往的浮誇風格讓她想笑,卻沒有力氣,只能勾了勾嘴角。

  她感受到方晏正仔細打量自己的神色,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很蒼白,但那種突然虛軟的感覺在方晏問話時,已經開始有所緩解,於是她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。

  誰知道方晏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,突然大佬氣場全開,對著圍了一圈的旁觀者放話:「最好別讓我知道是你們讓她變成這樣。」

  陳語桐差點在方晏懷裡笑出聲,及時憋住,成了小聲的咳嗽。這麼中二的台詞,還真的有人說得出口,不愧是男主,在物理跟心靈上都能拯救自己,直接讓她從顧秋聲黑漆的記憶裡脫身,精神上清醒了過來。

  一片鴉雀無聲中,方晏直接揹起陳語桐的書包,把人抱了起來,往保健室走。她身體上無力反抗,而且也實在不想再待在那種地方,就遂了方晏的意,乖乖地沒有掙扎。

  走向保健室的半路,因遲到而順路會合過來的吳柏凱似乎已經了解事情的原委,看出方晏臉上久違的怒氣,接過陳語桐的書包,只沉默地跟在老大旁邊。

  大概是精神太緊張,一離開方才被人圍住議論的走廊,陳語桐的意識就漸漸模糊,只強撐著想知道到底為什麼突然發生這樣的事。

  方晏看著她努力眨著眼,一邊向保健室的阿姨說明原因,一邊將她放上床,低聲說:「先休息,我會處理,醒來再告訴你。」

  真霸道。但方晏說會處理,那一定沒問題。於是陳語桐便放任自己閉上眼睛。

  睡了一個早自習之後,陳語桐是由林曉婷陪同回到教室的。一路上她被人議論的原由還沒釐清,已經被方晏發怒翻桌的事跡給嚇得心驚膽戰。

  「你不知道,大佬問清楚原因的時候,那張臉多恐怖,你看大佬原本的桌子已經壞了,就剛剛弄壞的。」

  因為陳語桐就坐在方晏正前方,所以一進教室時就注意到了,但真聽到方晏這麼大的反應,反而心情有些複雜:「到底是怎麼了……」

  現在是下課時間,但林曉婷還是把她拉到角落裡,才悄聲說:「有人把你上週跟大佬一起的照片拍下來,上傳到學校的論壇上,說你跟大佬開學沒幾天就看對眼,在一起了。」

  「蛤?!什麼照片?!」先不論照片怎麼拍到的,她怎麼敢跟方晏談戀愛啊!原書的劇情進度都沒這麼快,他們才認識幾天啊!

  「照片我等下再給你看,但留言討論得很兇,也有罵得很難聽的,我就不跟你說了。」

  能罵什麼陳語桐也猜想得到,之前顧秋聲也不是沒有被類似的手段對付過,也難怪剛才她一進校門,大家看她的眼神就不對勁,方晏在這間學校,大概比校長的名氣都還響亮,誰能收服這位富二代大佬,大概連老師都很好奇。

  「那晏哥他們呢?」連吳柏凱也不在教室,讓她有點不安。

  「呃……被叫去教導主任的辦公室了。」

  「什麼?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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