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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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案
陳語桐穿進一本只看了文案的校園言情小說裡，劇情一個字都不知，只知道男女主的名字。
她想起文案裡說的：「校霸將女主壓在牆上」，自此以後進學校絕對走路中央。

　　幾乎是毫不猶豫，陳語桐就衝出教室，往辦公室方向跑，連林曉婷要拉都拉不住，只能低下頭給吳柏凱傳訊息，先知會一下對方。

　　雖然是下課時間，但在走廊狂奔的就她一人，偏偏還是今天的話題人物，引得眾多學生都盯著她看。

　　但陳語桐當下卻沒有辦法思考這麼多，只知道這件事起因是她，而且她方才還是因為受了方晏的幫助才能脫身，如果方晏真的因為這樣被罵，她於情於理都得要幫他說句話才行。

　　高二的教室在四樓，同棟的一樓就是辦公室，陳語桐才剛走至一樓的樓梯間，就遠遠看到吳柏凱背靠著牆，立在辦公室門外。

　　畢竟是辦公室外面，陳語桐還是有些忌諱，剛踏下樓梯就放慢腳步，直到走近吳柏凱身邊，才小聲問道：「晏哥在裡面？」

　　吳柏凱看著她的表情不知為何有些複雜，點了個頭沒有答話，陳語桐看他這個樣子，心裡一陣緊張，擔心辦公室內的情況比想像中嚴重，也跟著沉默下來。

　　原地踱步一陣子，陳語桐估算時間還夠，看了一眼辦公室，可能因為是下課時間，人來人往，辦公室的門沒有完全關上，留了一道細小的門縫，便大著膽子將耳朵貼上門邊，看能聽到多少。

　　吳柏凱看她這樣，翻了個白眼，用氣音道：「這樣怎麼可能聽得到。」

　　陳語桐正皺著眉側耳聽著，伸手比了個「噓」的手勢，瞪大了眼睛凝神去聽，還真的聽到了一點談話的聲音，連忙招呼吳柏凱過來。

　　「幹，真的假的啊……」露出詫異的表情，也跟著貼上門邊偷聽。

　　裡頭班導無奈的聲音傳來：「……知道你家有錢，一張桌子賠得起，但你破壞公物……沒有懲罰說不過去。」

　　陳語桐心裡一緊，思索著要不要衝進去美救英雄，吳柏凱看了一眼她的反應，勸說：「你不用太擔心啦，老李已經知道原因了，這次頂多寫個悔過書而已。」

　　果然，李老師又道：「留在這裡寫個悔過書，寫完再回教室上課，我會跟其他老師說一聲。」說著就要走出辦公室，兩人趕緊回到牆邊立正站好。

　　「顧秋聲？你怎麼也在這裡罰站？」

　　李老師關了辦公室的門，看見陳語桐站在門邊，頗為訝異，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，隨後一副了然的樣子：「擔心方晏？」

　　陳語桐對著班導尷尬地笑了笑，只能暗自希望大佬不要聽到動靜。

　　「這臭小子這學期好不容易收斂點，沒想到安靜一個禮拜又開始搗亂！」李老師也沒有要得到回答的意思，碎唸了一句，抱著課本就往樓上走了。

　　「怎麼在這？身體沒事了嗎？」

陳語桐目送著老師離開，背後忽然有人開口，她嚇得回頭一看，方晏斜靠著辦公室的門，慵懶卻又氣勢十足，看起來完全不把寫悔過書當成一回事。

　　據她開學打探到的消息，方晏的確是最近收斂了很多，但對方晏這種大佬而言，金盆洗手之前的悔過書大概也已經寫到麻木了吧。

　　「我沒事了，你有被老師罵嗎？」

　　旁邊的吳柏凱笑了起來：「誰敢罵晏哥啊！」

　　就連方晏也是眼帶笑意，彷彿她問的問題很好笑似的：「你是因為擔心我被罵跑下來的？」

　　陳語桐點點頭，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，轉移了話題：「晏哥，你知道是誰……？」

　　她沒有說得很明白，但方晏一定知道她想問什麼。

　　他臉上的笑意卻瞬間消散，氣場與方才也全然不同，就像小說裡描寫的所有校霸一般，讓人難以靠近。

　　陳語桐看著方晏的反應，心也提了起來，眼角瞥了一眼吳柏凱，只見他已經熟門熟路退了幾步遠，顯然是不想被方晏的脾氣波及到。

　　她摸不清方晏突然沉下臉，是因為他不喜歡被人這樣大肆討論，又或者始作俑者是她難以對付的角色，但心裡卻一點也不覺得這個脾氣是對著她發作的，於是大膽問道：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方晏沉默看著她，眼神讓她想起了從雪月咖啡廳走出，她突然被抱住的那個樣子，陳語桐心中突然浮現一個答案，眨了個眼，決定先不追問這件事了。

　　「方晏！幾分鐘沒看你就在偷懶！」方晏本要開口，辦公室內一聲宏亮罵聲，陳語桐聽出是教導主任，連忙向大佬擺手，示意他趕緊進門去寫悔過書。

　　等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，陳語桐才又將視線移向吳柏凱：「你為什麼沒寫悔過書？」

　　「你就這麼希望我寫悔過書嗎！我又沒有摔桌子！」

　　吳柏凱憤憤瞪著她，陳語桐這才想起，辦公室裡偷聽到的懲罰原因，的確是因為破壞公物，而不是其他緣由。

　　「那你為什麼在這裡罰站？」

　　吳柏凱撇撇嘴：「遲到啦。」

　　倒不是令人很意外的原因。只是就連方晏都有連續三天不遲到的「佳績」了，甚至直到今天都沒有再等著吳柏凱一起上學，也難怪他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。

　　又想起剛才李老師嘴裡碎念著方晏收斂很多，陳語桐跟著吳柏凱站到牆邊，低聲問：「聽說晏哥最近收斂很多？」

　　吳柏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，又氣憤起來：「還不是因為你！」

　　「因為我？！」跟她有什麼關係！她開學那天就聽到大佬收手的消息了！

　　吳柏凱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：「晏哥這學期開始碰上你就怪怪的，不是你還會是因為誰？」

　　陳語桐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以前的方晏，卻發現她對方晏的認識，除了穿書後的接觸以外，就僅限於文案的內容了，若真要說方晏為了她改變，更精確地說，應該是受劇情影響，為「顧秋聲」改變才對。

　　大概是吳柏凱和她思考的方向不太一樣，陳語桐只好改問道：「那以前的晏哥是怎樣的人？」

　　上週剛開學時，她本還想問林曉婷關於方晏的各種消息，但傳紙條馬上就被發現，加上林曉婷其實跟方晏也沒有很熟，不過算是同班同學罷了，現在正好能打聽一下。

　　「以前的晏哥才不會對一個女生這麼溫柔咧！從他讓你顧外套開始我就覺得他怪怪的了，就算你長得是他的菜，這也淪陷太快了吧！」

　　顧秋聲身為女主角，長相自然是不在話下，剛好是方晏的菜也完全不是值得驚訝的事，所以陳語桐對於這段話幾乎是沒什麼反應，因為這些訊息她從這本小說的文案就能推理出來了。

　　吳柏凱看陳語桐如此淡然，不禁訝異：「你不高興嗎？晏哥可能喜歡你耶！」看來即便嘴裡吐槽方晏，這位老大在他眼裡依舊有崇高地位。

　　雖然方晏人很好，但他會喜歡女主是必然的，不是因為喜歡真正的陳語桐，而且她還沒有放棄回到現實世界的想法，只回道：「……我覺得你想多了，可能晏哥只是想要改邪歸正了，你看他最近幾天都沒有遲到。」

　　「對啊！」上課鐘聲在吳柏凱回應的同時響起，陳語桐皺了眉，正想著又錯失了一次詢問的機會，就見吳柏凱離開牆邊：「走啊，只有下課要罰站。」

　　大概是考慮到陳語桐早上才昏倒，即便鐘響了，吳柏凱還是慢慢走著，又把話題扯回來：「我覺得晏哥不遲到，根本就是因為想要跟你有多相處的時間。」

　　陳語桐懷疑吳柏凱是個戀愛腦，比她還沉浸在男女主尚未萌芽的戀愛之中，雖然方晏會改變的確很有可能是因為顧秋聲的出現。

　　「晏哥變得有點奇怪是在開學之後？」

　　開學這個時間點不只在原書劇情中很重要，對陳語桐而言，也是關鍵，開學那天正是她穿書的時間，而且她那天也的確感受到了小說裡那種男主出場時特有的氛圍。

　　「大概吧，也才幾天而已，而且其實晏哥除了你的事之外，跟以前是沒差多少，打架一樣屌、話一樣少……欸我押韻欸！」

　　「等下再聊。」陳語桐悄悄瞪了吳柏凱一眼，壓低聲音提醒。已經是上課時間，他們還悠哉在走廊聊天已經很顯眼了，聲音還這麼大，是剛剛罰站還罰不怕嗎？

　　幸好這節課的老師是個老好人，看見他們倆人溜進教室也沒說什麼，陳語桐跟林曉婷打了聲招呼，在位子上坐下，往後偷看了一眼吳柏凱，就見他從抽屜隨便掏了一本課本丟在桌上，就開始滑手機。

　　陳語桐又偷瞄了眼講台上的老師，正口沫橫飛講著上週末跟家人去山上玩的趣事，忍不住偷偷摸出手機，發訊息給吳柏凱。

　　陳語桐：那之前晏哥那些恐怖傳聞是真還假？

　　訊息發出去，吳柏凱幾乎是秒讀，打字速度飛快：你說把一年級學弟丟下樓那個？
　　
　　看到這個回覆陳語桐差點笑出來，猜想他大概是被問太多遍了，畢竟沒有人敢直接去問大佬，就只能問他了。她觀望一眼台上狀況，老師已經結束他的假期回顧，準備開始上課了，只好隨便回了個表示同意的貼圖，就把手機塞到抽屜裡，專心上課。

　　等到下課時，吳柏凱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，陳語桐小心翼翼拿出手機，讀了吳柏凱明顯情緒激動的回覆：

　　『那怎麼可能是真的　晏哥才不是這種人　他只是個性比較霸道而已　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多人追隨　大部分的傳聞都是造假啦　你身為晏哥手下的一員應該要相信他才對！！！』

　　陳語桐皺著眉頭看完吳柏凱沒有標點符號，用空格當逗號的訊息，決定以後還是不要跟他打字聊天了，怕被他氣死。

　　不過倒是終於印證了一點校園小說中的經典設定—方晏的霸道個性，平心而論，除了開學第一天那個霸總味十足的「嗯？」以外，大佬目前的所作所為並沒有讓她覺得特別霸道，還在她的接受範圍。

　　唯一讓陳語桐覺得意外的，大概是從雪月咖啡出來那次，方晏展現了與她所想性格不同的一面，但她卻無法肯定是不是因為劇情安排使然。

　　總感覺越想謎團越多了，陳語桐搖搖頭，暫且將這件事拋在腦後，雖然她還是很想回家，但無奈對這本小說所知太少，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