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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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案
陳語桐穿進一本只看了文案的校園言情小說裡，劇情一個字都不知，只知道男女主的名字。
她想起文案裡說的：「校霸將女主壓在牆上」，自此以後進學校絕對走路中央。

　　「澄清聲明？」

　　「轉學的真正原因。」方晏頓了一下，才道：「還有前男友。」

　　他這麼一說，陳語桐才恍然想起，上次在咖啡廳遇見時，她似乎就沒有向方晏介紹過她與楊子權兩人之間的關係。

　　雖然被誤會了，但是在提起澄清聲明的內容時，方晏卻很自然將前男友的事也列入需要澄清的範圍，這讓陳語桐被霍欣盈搞壞的心情都好了起來，至少方晏相信她沒有做出什麼始亂終棄的事情。

　　「晏哥，那個……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交往過……」雖然時機有點奇怪，但是她覺得還是得澄清一下才行。

　　方晏愣了一下，顯然這個回答與他預期的不同，他不自然地咳了一下：「喔，好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陳語桐看他欲蓋彌彰似地抬手遮住唇角，想笑卻又不敢的樣子，真的很有校園小說男主的氛圍感，總覺得他給人的感覺變來變去的。

　　沒給她暗自琢磨的時間，方晏又問：「如何？」

　　「嗯……會有人相信嗎？」目前的她，似乎也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辦法能夠讓校園裡的閒言閒語平息。

　　雖然有方晏出面說了會罩著她，但這只表示麻煩不會當面找上她，不代表那些八卦就此消失在校園中，久了，或許還是會對顧秋聲造成影響，而偏偏她又不知道這本小說後面的劇情，每一步決定都得小心才行。

　　「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。」看出她的猶豫，方晏開口解釋。

　　「什麼？」

　　「剛才辦公室主要就是在談這件事。」方晏下意識地想從褲子口袋掏出什麼，但手伸進口袋，又馬上拿出來。

　　「老師怎麼說的？」

　　雖然這件事鬧到校方出面，早已是意料之中，但陳語桐穿書前一直是乖小孩，穿書後的人設也是好學生，對於學校師長還是有種天然的畏懼，故而儘管不是她做錯事，問出這句話時仍然頗為忐忑。

　　「這麼小心翼翼做什麼，全校都知道我罩你了。」言下之意，方晏罩的人，學校也奈何不了。

　　方晏倚著樓梯間的金屬扶手，腰部那處正好是扶手的轉彎處，寬大的襯衫下擺被他壓著貼緊身體，勁瘦的腰線被突出，看過來的視線有些笑意。

　　陳語桐一分心，差點忘了自己剛剛問了什麼。

　　方晏也沒要逗她，告訴她，學校認為，如果是謠言就盡快澄清，學校會幫忙以校方的名義發布公告。

　　「好，我今天回去考慮一下。」

　　理解陳語桐為什麼猶豫，方晏沒多說什麼，看了眼腕表，午休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，便讓她回教室了。

∞

　　隔天陳語桐早上起床一看，貼文果然已經被刪除了，不知道是因為方晏昨日那番震撼全校的廣播已經傳到一中去了，又或者，發文的人本就沒想讓貼文留到隔天。

　　陳語桐昨天想了一整晚，最後還是決定發個澄清聲明，雖然不知道她這樣做對劇情會有什麼影響，但是想到顧秋聲以前經歷的事，她就覺得不應該再放任這些謠言不管了。

　　從她接收了顧秋聲過去的回憶後，就一直想著要如何讓顧秋聲從以前的陰影中走出，讓那些霸凌者得到懲罰，而她也能回到現實中，但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。

　　這次踏出第一步為顧秋聲的過去澄清，或許就能夠有所改變也說不定。

　　陳語桐抱著這樣的期待踏出家門，竟見到幾天未見的楊子權等在門口。

　　「楊子權？」

　　她一出聲，楊子權就迎上前來：「小秋！」接著上下打量她，見她似乎臉色還行，才長舒一口氣。

　　「你怎麼會在這裡？你今天不用上課嗎？」可他分明又穿著制服，揹著書包……

　　「我看到昨天那則貼文了，你……還好嗎？」他明顯思量了一下如何開口，一臉的歉意。

　　陳語桐露出了然的神情，但不打算將昏倒的事也一併說出去，只搖了搖頭，表示自己沒事。

　　「貼文已經刪掉了，你不用太擔心啦。」

　　「但……」

　　陳語桐大概了解他想說什麼，畢竟以前的顧秋聲就是因為霸凌，還有各種造謠才轉學的。

　　「我這次不會讓她們再用這種方式傷害我了。」她幾乎是斬釘截鐵地說。

　　楊子權一愣，隨後垂頭喪氣起來：「果然……你也認為是她們……？」

　　看到楊子權這副樣子，陳語桐笑出來，故意用手肘撞他：「幹嘛這麼沮喪，又不是你的錯。」

　　楊子權當然知道這些事不是他能夠控制的，但是霍欣盈那群人之所以針對顧秋聲，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那所謂的「喜歡」。

　　儘管他不只一次強調自己與顧秋聲只是朋友關係，也明確拒絕過霍欣盈，並說明拒絕她的原因與顧秋聲無關，但這似乎只是火上澆油，讓他們的行為更加肆無忌憚，直到最後顧秋聲轉學。

　　「你不用擔心我啦，也不必跟她們再多說什麼，她們那種人要是講得聽，當初就不會做那種事了。」

　　陳語桐看楊子權似乎比自已這個當事人更需要安慰，也有些無奈。

　　「……那你打算怎麼辦？」

　　「昨天學校讓我寫個澄清聲明，我想了一下，覺得這樣做也好，今天正想去學校問問看怎麼寫。」

　　其實她是打算去問問方晏怎麼寫，總感覺他就是會有辦法處理這些事，不過這種想法，還是不要在這個明顯是小說男二的人面前提起比較好。

　　楊子權全然沒想過還有這種作法，但聽見校方介入，總算有如釋重負的感覺。

　　以往顧秋聲碰到霸凌的事時，一中也只是對霍欣盈等人提出警告，但那點威脅在那群被寵壞的千金小姐們眼中，根本不是什麼值得害怕的事，連學校竟也就這樣輕縱霸凌者的行為。

　　「那就好……」楊子權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，也不好再耽誤顧秋聲上課，只鄭重地強調：「小秋，你有任何問題，都可以跟我說知道嗎？」

　　與顧秋聲分別之後，楊子權照常去了學校，卻並未如同往常一般進教室早自習，特地將霍欣盈以及她那群小跟班們叫了出來。

　　那群人本就沒有專注在課業上，缺席早自習不過是常態，但楊子權在她們心中似乎影響力還是不一般，楊子權在校園裡的回收站不過等了幾分鐘，人竟都來齊了。

　　早自習時間校園十分安靜，尤其回收站這一角除了下午的打掃時間，少有人會在附近逗留，忽然一陣嬉笑聲接近，楊子權便知道是霍欣盈那群人來了。

　　霍欣盈一如既往畫著不符她年紀的精緻妝容，改短的制服短裙，帶著幾個與她氣質類似的小跟班，明明是青春正盛的年輕女孩子，楊子權腦海中卻只出現她們幾人神情狠毒，在廁所圍堵顧秋聲的粗暴模樣，難以克制地皺起眉。

　　「不是你叫我的嗎？現在這種表情又是怎樣？」霍欣盈挑著眉問，做出無所謂的樣子，眼神卻透露出一絲不甘來，讓楊子權一眼就看出她對他態度的不滿。

　　楊子權輕呼出口氣，努力放平自己心態，平靜道：「叫你們來，是想問昨天貼文的事情。」

　　此話一出，果然幾個人臉色都變了，變的方向卻與楊子權預期的不同，他本以為這群人應該是一臉得意，至少，不應該露出這種驚惶的神色才對。

　　就連這群人之中總是最有氣勢，也最不饒人的霍欣盈，也是臉色微變，像是強壓下心中的驚懼一般。

　　「你……想問什麼？」霍欣盈旁邊的一個女生問，語帶遲疑。

　　楊子權看見這群人轉變的態度，更加肯定貼文的事有些蹊蹺，但想著顧秋聲都已經被逼到轉學了，自己又沒能為她做什麼，以後又要怎麼心安理得繼續和她當朋友？於是開口向她們確認：

　　「是你們發的沒錯吧？」

　　幾個女生你看我、我看你，沉默十幾秒，霍欣盈作為領頭的，只好不情不願地回答：「是又怎樣。」

　　這一句話馬上就挑起楊子權的怒火：「是又怎樣？我才想問你們，已經把她逼得轉學了還想怎樣！」

　　「我們也已經把貼文刪了阿！」另一個女孩忍不住反駁。

　　楊子權怒目向她：「那道歉呢？隨意造謠、找人跟拍、暴露別人的個資，都不用負起責任嗎？」

　　一說道歉，那女生像是聽到什麼關鍵詞，縮了縮肩膀，又躲回霍欣盈後面，不敢再發言。

　　「道歉？所以找人來警告我們的是你？」霍欣盈突然上前一步，揪住楊子權的衣領，瞪著眼咬牙切齒地問。

　　警告？楊子權這才了然為什麼這群人突然變了態度，以往就算是收到學校懲罰單，她們也不過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，原來是有人先他一步來找這些人算帳了。

　　一定不會是顧秋聲，如果她有這種能力，怎麼還會被霍欣盈她們逼得轉學？只可能是有辦法讓倚仗家裡權勢的她們，都只能選擇立即刪除貼文，甚至還被警告要道歉的人。

　　楊子權心中浮現貼文裡那個名字，面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，卻沒有辯白。

　　「你也太狠心了吧！欣姐也只是喜歡你才會這樣啊！」一聽霍欣盈這樣問楊子權，後面一群小跟班便一個個脫口罵道。

　　楊子權沒想到這群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，但慣常的教養令他無法反擊回去，只用了力掙脫霍欣盈，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　　其實早上他去找顧秋聲時，曾有過衝動想問問那張照片是怎麼回事，其他的文字敘述都可以是謠言，但那張照片卻難以解釋，究竟為何方晏與顧秋聲會抱在一起？而且看地點，甚至還是那時他們從雪月咖啡廳分別的附近？

　　楊子權有太多問題想問顧秋聲，卻也知曉自己沒有資格，走回教室的路上，卻還是沒忍住拐彎進了男廁，打通了那通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