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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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案
陳語桐穿進一本只看了文案的校園言情小說裡，劇情一個字都不知，只知道男女主的名字。
她想起文案裡說的：「校霸將女主壓在牆上」，自此以後進學校絕對走路中央。

　　早自習還沒結束，本來陳語桐就因為楊子權的出現而有些心不在焉，所以放在抽屜裡的手機一亮起來，便被她注意到了。

　　陳語桐朝四周張望，同學們不是在睡覺就是念書，就連據說以往鮮少在早自習現身的方晏，也在座位上補眠，猶豫了會，還是偷偷帶著手機溜去廁所。

　　「喂？」躲在廁所隔間，陳語桐壓低了聲量接聽電話。

　　「小秋。」電話那頭的聲音低低的，陳語桐猜想楊子權大概也是偷溜出教室打電話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楊子權沉默了幾秒，才回：「我剛才去找了霍欣盈她們。」陳語桐有些驚訝，卻不作聲等待下文。

　　「我問了貼文的事，但她們說已經把貼文刪了，還說收到了警告。」

　　「警告？什麼警告？」陳語桐沒有料到這件事，但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，卻反而有些興奮，原來劇情在她不知情的地方也有好好進展。

　　「我沒有問得很清楚……」他頓了一下：「但從她們的態度來看，似乎很害怕那個警告她們的人。」

　　霍欣盈那群人之所以難纏，正是因為學校的處罰對她們來說不過是隨手就能擺平的事，所以最後顧秋聲才逼不得已選擇轉學，以逃離魔掌。

　　但如今楊子權卻說，這群人在收到某人的警告之後，態度丕變，這只意味著一件事：那個背後出手的人，是足以讓那些千金小姐也顧忌的對象。

　　「……你知道是誰嗎？」楊子權問。

　　陳語桐忽然想起了之前楊子權與顧秋聲告白的記憶，通話裡，他的聲音聽起來就跟當時被拒絕時一樣低落。

　　儘管對於出手的人有了猜想，也隱約猜出了楊子權打這通電話的含義，但陳語桐仍然回答：「我也不知道耶，我是偷溜出來打電話的，不能離開太久，我們訊息聊好嗎？」隨即快速結束了通話。

　　她傳了個感謝的貼圖給楊子權，隨後嘆了一口氣。

　　楊子權大概也猜出了警告霍欣盈的人是誰，才會打來確認她知不知情，只可惜，陳語桐即便知道解決這件事的人只可能是方晏，也只能讓楊子權失望了。

　　因為不管是作為小說女主的顧秋聲，或是想要回到現實世界的陳語桐，都不會、也不忍再給楊子權希望。

　　原本陳語桐還想問問方晏澄清聲明以及警告的事，但是一下課方晏就不見人影，問了吳柏凱才了解原因。

　　上次方晏寫悔過書寫到一半，直接從教導主任面前走到辦公室外向他們搭話，所以砸桌子的事除了悔過書的懲罰外，這一週方晏下課都得去辦公室外罰站。

　　陳語桐只好等到中午，特地約了方晏吃午餐。

　　本來兩個人想著座位就在前後，邊吃邊聊天應該很方便，卻沒想到周圍同學們八卦的目光，讓他們幾乎才剛轉向彼此就察覺到氣氛有多詭異。

　　考慮到要談的事也不方便大肆討論，無奈之下，方晏就帶著陳語桐去了最高層的樓梯間，讓吳柏凱在入口把風，離開教室的路上，還是收穫了一眾好奇的眼光。

　　九月的天氣依舊炎熱，學校還沒換季，陳語桐穿著制服短裙，手捧著午餐，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學方晏直接坐在地上。

　　方晏抬眼，視線對上一雙筆直的腿，愣了一下，與陳語桐對視，才發現她侷促的樣子，於是把當作開衫穿著的制服脫了下來，讓她蓋在腿上。

　　大佬的臉上隱有薄紅，陳語桐藉著低頭鋪襯衫的時候咬了咬唇，忍住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，才切入正題。

　　「澄清聲明內容，雖然你昨天有說過，但我還是不太知道怎麼寫……」

　　方晏似乎是早有準備：「針對貼文裡面不實的部分作回應，照片的部分……就不解釋，寫好之後，你把草稿發給我，我會讓人寫份正式的版本出來，給你看過確認沒問題，你再提交給校方。」

　　很少聽方晏講這麼一大段話，陳語桐都有點愣住了，幾秒之後才回了個好。

　　方晏看她的反應，不太清楚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，又確認：「需要範本？」

　　陳語桐對上他探究的眼神，慢了幾拍的腦才想起方晏前一句提到的照片不解釋，遲疑道：「照片……不用解釋嗎？」

　　方晏沉默了會，才問：「你想怎麼解釋？」

　　陳語桐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問題十分危險，照片裡她跟方晏抱在一起是事實，再加上昨天的廣播室事件，即便再怎麼強調她與方晏只是普通朋友，任旁人來解讀，也只會往戀愛關係的方向去想。

　　無聲地對望幾秒，兩人的臉又莫名其妙地紅起來，各自移開視線。

　　腦中無數紛亂的念頭閃過，陳語桐吃了幾口飯，才想起另一件要問的事。

　　「晏哥。」

　　目光瞥過方晏身上那黑色ｔ恤，陳語桐又想起那張照片的情景，臉上的熱度還沒消失，卻不小心開了口，只能硬著頭皮問：「那個……我早上聽楊子權說，霍欣盈她們收到了警告……是你嗎？」

　　雖然陳語桐明知為女主出手擺平事件的人一定是小說男主，但是從方晏的角度來看，這件事會直接想到他身上是有些奇怪的，故而她問出口的時候，多少還是有些忐忑。

　　但方晏卻答得很坦然：「是我。我說過會幫你處理。」似乎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好糾結的。

　　陳語桐很震驚：「有嗎？！」

　　「你昏倒的時候。」

　　昏倒的時候？陳語桐皺起眉回憶許久，才想起她昨天被方晏抱至保健室時，他曾說了一句：「先休息，我會處理。」

　　這句「我會處理」的適用範圍有這麼廣嗎……陳語桐一時無言，眼淚卻漸漸盈滿眼眶。

　　她清楚對顧秋聲來說，要阻止霍欣盈這幫人繼續欺負她，是多麼困難的事，但是在方晏這裡，似乎就是一個吩咐就能解決的事。

　　儘管方晏這麼做很可能是小說劇情的需求，但作為直接受益者，她還是很感激方晏願意這麼做。

　　「謝謝……」

　　方晏看出陳語桐的動容，沒有多言，遞了褲子口袋裡的袖珍面紙，陳語桐看著那包面紙，突然破涕為笑。

　　大佬這麼貼心嗎？她身邊的許多男性都不會習慣隨身帶面紙的，這是不是不太符合校園大佬的人設？

　　方晏不知道她在笑什麼，但是見她心情好轉，面部的表情也都跟著柔和起來。

　　剛開學沒多久，課業也沒這麼繁重，當天晚上陳語桐就寫了澄清聲明發給方晏，她跟方晏聊天室裡的第一則訊息竟然是澄清聲明的檔案，這是她穿書後完全料想不到的。

　　隔天早上陳語桐看訊息時，就發現半夜方晏已經把修正過後的聲明稿回傳過來了。大概是因為方晏也有所有小說男主家必備的金牌律師團隊，只是一份聲明稿，對那些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。

　　校方不知是因為顧忌方晏，又或者本身就很重視這種影響校風的事件，處理的速度很快速，澄清聲明一經發布，校園裡那種讓陳語桐不舒服的眼光或討論就少了很多。

　　陳語桐雖然懷疑在小說劇情中，這件事是否有這麼快就被解決，但她有種直覺自己離回家的路又更近了一步，就不再糾結了。

　　倒是該怎麼感謝方晏，讓陳語桐更頭痛，她與方晏現在除去小弟與老大這種玩笑似的上下級關係，頂多算是普通朋友，要送禮也不清楚喜好，斟酌再三，決定週末再約林曉婷一起買方晏的禮物。

∞

　　兩個人約在百貨公司見面，林曉婷提的意見，都被陳語桐否決掉，看來看去總覺得沒有適合送的，最後實在逛得有點累了，只好在附近的咖啡廳聊天休息。

　　「我覺得你乾脆買個緞帶，綁在手上，然後把自己送給大佬。」林曉婷吸了一大口冰奶昔後說道。

　　「我要怎麼自己綁自己？」大概是天氣太熱了，陳語桐也開始跟著說瞎話。

　　林曉婷突然興奮起來：「你真的要把自己送給大佬？！」

　　「怎麼可能？」

　　「搞什麼……我還以為我嗑的CP要成真了呢……」林曉婷又靠回沙發椅背，臉上失望的表情一目了然。

　　從得知她要買謝禮給方晏開始，林曉婷就逐漸隱藏不住CP粉的傾向，時不時就在言行中表現出自己正在嗑CP的事實，甚至好幾次差點在方晏面前脫口而出。

　　陳語桐也搞不清楚林曉婷是什麼時候成了她跟方晏CP粉，但是這大概是一種小說劇情強迫助攻的方式，只好刻意無視這種隨時被CP粉觀察的感覺。

　　「唉，小秋你這麼煩惱幹什麼呢？方家什麼都不缺，有心意就夠了嘛！而且，大佬的話，你送他什麼，他都會高興吧！」

　　陳語桐假裝自己沒聽到最後一句私心滿滿的發言，聽到林曉婷提到方家，倒是想起開學那時她一直想要探聽，卻總是被打斷的事。

　　「大佬家到底多有錢啊？」

　　談到八卦，林曉婷顯得熱情許多：「多有錢嗎？簡單來說就是你路上隨便指一家店都可能是方家集團旗下的！」

　　陳語桐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，因為小說男主有錢程度她早已見識過了，一點都不值得震驚。

　　但她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充滿好奇：「這麼有錢！那應該有很多豪門內幕吧？」

　　說實在陳語桐套話的功力不怎樣，但是林曉婷完全沒有察覺她拙劣的演技：「傳聞是很多啦，不過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。」

　　「例如說？」

　　「例如……你記得之前籃球賽的時候那個女的嗎？」

　　「嗯，但忘了名字。」

　　雖然她能夠分辨出哪些人物是在小說中比較重要，但是陳語桐希望等到她回去現實世界時，真正的顧秋聲也能跟同學都好好相處，所以最近她記了一堆人名，也很努力熟悉班上的同學，只出現過一次的人名，她自然就忘了。

　　「寧霜。」

　　「她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寧家跟方家是世交，兩家好像還有說過要讓子女輩聯姻。」

　　聯姻？又是一個經典劇情，看來這本小說除了校園元素，還有摻雜了不少霸總小說的元素。

　　陳語桐對寧霜沒什麼興趣，不過籃球賽那天貢獻的精彩演出，她倒是印象深刻。

　　「聯姻啊……」對陳語桐這個穿書者而言，自然能猜到聯姻不會成功，也就沒什麼興趣。

　　林曉婷露出一副「我都知道」的詭異笑容，隨後低下頭飛快在手機上打字，之後就將話題引開來，陳語桐也沒有多想，畢竟她本就沒期望能從林曉婷這邊探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。

　　不知過了多久，林曉婷突然看向咖啡廳門口：「來了！」